当我们谈论爱情的时候，我们谈论些什么

文/名字里都有个狐

一个多年老友，去年结婚，今年春天媳妇怀孕，到现在肚子已经很明显了。最近他却跟我说了这样一件事情：他大学喜欢一个女孩，那女孩很漂亮很文静，而他却因为害羞以及家庭条件不好等原因没有去追，只跟女孩做了普通之上的朋友。毕业一年以后，他取得了经济上的独立，且存了点小钱，就逐渐跟女孩加强了联系，又因为当时女孩有男朋友，他还是没能去追。毕业几年，他没谈过恋爱，女孩却失恋了好几回。再一次受伤之后跟他打电话，他一冲动就表白了，并表达了让女孩做他女朋友的意愿。女孩有些惊讶，说考虑一下回复他。他等了一个月都没等到女孩的电话，期间因为不确定也不相信女孩会答应他或者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什么的，于是也没主动联系。逐渐心冷，后来接受了一直对他很好的徒弟（一个公司的，他是她主管），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期间他和女孩的联系非常少。

因为是同学，他还是一直有女孩消息的。听说女孩后来又谈了一个，并随之结了婚。女孩结婚后没几个月他也跟他老婆结婚了。本以为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哪里知道最近却听说女孩正在闹离婚，他一时手贱，就又主动关心了一下。女孩大吐苦水，两人距离拉近，说起当年为什么没有回复的事情，女孩跟他说，他表白之后五六天的一个晚上，她想清楚了打电话给他，是想要答应做他女朋友的，结果电话是一个年轻女人接的，女人只说了一句话：“他在洗澡，你等会打给他”便挂了电话。她一听原来他有女人，关系已经亲密到他洗澡的时候可以随便接听他电话的程度。女孩大感受骗，且同时怀疑他的人品，就不愿意再跟他多联系。

然而他却是冤枉的，他老婆是他第一个女朋友。他仔细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来那段时间他跟他老婆，也就是他曾经的徒弟出去吃了顿饭，一顿很单纯的饭——在他的指导下，徒弟独立完成了一个项目，为了感谢他，一定要请他出去吃饭。期间他去了次卫生间，电话没带，有可能就是那时候他徒弟（也就是现在的老婆）接听了他的电话。

现在他老婆大着肚子，他不好意思在这阶段质问当年的事情，但心里却因此有了阴影。而当年的女孩，婚姻不顺，知道是误会之后，心思却活泛起来，跟他说话的语气渐趋暧昧。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我明白，这跟他如今事业有成亦有一定的关系。

闻弦歌而知雅意。他跟我讲这件事，表面看起来像是在征询我的意见，其实主意早定。我同情他老婆，这就是选择自己爱的人而不是爱自己的人的必然风险。然而同为女人，且同在围城中，又生过小孩，我不忍心顺着他的话说，更明白他懂得所有的道理，我讲道德伦理什么的他一定听不进去，便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我高中时候的同桌，是个胖姑娘。有多胖呢？我那时候已经是微胖了，她的体重却比我的二分之三还多。在我们国家，人们会嘲笑胖，高中生也不例外，于是姑娘很自卑。然而那时候却有一个长的还不错的男孩追她。她很开心，迅速坠入爱河。晚上下自习已经很晚了，我们要么回家要么回寝室休息，他们两个人还在操场散步。作为旁观者，我很明显看出男孩对她的漫不经心，而她却感觉良好，许是从小就因为胖而被忽略的久了。我那时候跟班上几个坏男生关系还不错，一次听人透露，说男生寝室打赌，只要有人能去量一下她的腰围，寝室的人轮流给他打半年的饭，洗半年的衣服，那个长的还不错的男生也就是胖姑娘的男朋友就在重赏之下成了勇夫。他不能直接用尺去量，这样他达不到目的，便迂回了成了她的男朋友，这样就能理所应当的用胳膊去量了。我那时候很懦弱，听了这件事实在不忍心告诉同桌，还为此纠结了一阵子。同桌最终还是知道了，也不知是听谁说的，自然很受伤，无数次下自习之后拉着我在操场上唱伤心情歌。

故事讲完了，我那老友沉默了很久，问了句：你是想跟我说，或许她并没有那么爱我？或者她对我好是有目的的？（看啊，人人背后都是阴谋论者）我说，女孩子都很聪明，谁喜欢自己暗恋自己心里都一清二楚的，她不揭穿或许是怕麻烦或许是给你留面子。你喜欢她那么多年她都没反应说明你连备胎都谈不上，现在为什么又跟你暧昧呢？因为她的婚姻亮红灯，她的心情荡在谷底，急着抓稻草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想起来我老婆曾经那样做就来气。我说，未必是她，你还没确认不是吗？就算是她，每个人在爱情面前都很自私，她的自私我能理解。但你那女神的自私我可就理解不了了。因为自己的婚姻亮红灯就破坏别人的家庭这得多自私才能下的去手啊！

他说，让我想想。就没再继续谈论这件事。而我还有一层意思没说呢：你以为他给了你爱情，而他其实只是想量量你的腰围。